第15回 宋嬷嬷戒尺兴家法,宇文述献策请北伐

杨广在王府冥思苦想,却想不出个好理由接回来王妃。眼看两日过去,按耐不住孤单的杨广决意亲往宫中,力求一见。

主事张衡素来沉稳,一见杨广又急不可耐,便跟着规劝:“殿下此去,宋嬷嬷定不会留情面,千万不可鲁莽啊。”

“本王的女人,本王却不能见,是何道理?”

“哎呀,”张衡又劝道:“殿下一旦冲动,在皇后面前失宠,岂不是得不偿失?”

杨广最得独孤皇后宠爱,一心想借独孤皇后的助力,搬到太子杨勇。每每想起,杨广有冷静了下来,说道:“本王只想一试,觉不会做鲁莽之事。”

言罢,杨广只身而去,直奔宫中。

宫里的丫鬟和太监一见晋王,自然不敢过问,来到冷元殿外,正巧宋嬷嬷走到门口,一见杨广到来,宋嬷嬷赶忙施礼:“拜见晋王殿下。”

“原来是宋嬷嬷,快带我去见萧珺。”

宋嬷嬷平日见了皇室贵戚,都唯唯诺诺,这次见了杨广截然不同,说道:“老奴得了皇后娘娘懿旨,管教萧妃,殿下还是别见了吧,免得耽误萧妃读书。”

“你……”杨广一见宋嬷嬷拒绝,脸上有些挂不住,又说:“我是晋王,她是王妃,原本夫妻,嬷嬷怎好拆散我二人不得相见?”

宋嬷嬷言道:“萧妃虽然贵为王妃,但管教缺失,野性未改,若不严加**,只恐将来伺候不好殿下。”

杨广从未见过下人对主子如此说话,但毕竟自己是个孩子,哪里说得过宋嬷嬷,一个劲伸着头往殿里望去,俩人理论之时,也巧让萧珺听到。

只听有人喊道:“殿下……”,宋嬷嬷回头一看正是萧珺,宋嬷嬷顺手从后裤腰上抽出了雕龙戒尺,拦在中间,夫妻二人万分想念,正欲伸臂相拥。

只听“啪!”的一声,雕龙戒尺,响脆打在萧珺手腕上,萧珺哎呦一声,捂腕蹲地。杨广责斥道:“嬷嬷怎敢如此无礼?”

宋嬷嬷将雕龙戒尺横在手中,言道:“老身在宫里做嬷嬷,奶过两个皇子,一位公主,承蒙皇后信赖,才赐了雕龙戒尺,以镇萧妃。”

萧珺一看,知道杨广此时毕竟年少骄纵,赶忙跪在嬷嬷身前,连声求饶:“嬷嬷息怒,都是我犯了礼数,嬷嬷不要错怪殿下。”

“娘娘下跪,有失尊贵,快请娘娘回殿。”宋嬷嬷斜着眼,丝毫不把萧珺真放在眼里,,两个小太监跑过来,把跪在地上的萧珺,架起扶走。

宋嬷嬷转身对杨广说道:“殿下还是不要难为老身了,宋嬷嬷转身而去。”

杨广知道雕龙戒尺如同圣旨,不敢冒然杵逆,只得离开。萧珺被拽回宫中,宋嬷嬷手持雕龙戒尺,走到萧珺面前说道:“萧妃未经恩准,擅自出宫,不听管教,家法伺候,老身今替陛下惩戒!”

萧珺两眼含泪,无言以对,伸出双手,任凭惩罚。一顿家法,戒尺打的啪啪作响,萧珺难忍泪水,涕零俱下。

杨广倘若一趟不但不成,反使萧珺落下不是,挨了顿打。心中更是难受,冥思苦想却无计可施,沮丧的回到王府。

张衡料到杨广必然空手而还,叫着诸葛颖在王府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看杨广神情不佳,张衡问道:“莫非此番不曾见到王妃?”

“本王连一个嬷嬷都镇不住,岂能见王妃。”

诸葛颖道:“殿下,我到想出一计,兴许可助一臂之力。”

“哦?快讲。”

:“殿下越是留在京城,皇后越是要**王妃;倘若殿下离开京师,皇后一旦舍不得您走,心也就软了。”

“有道理……”

诸葛颖道“不如找个差事,到地方上任。”

杨广道:“可本王到哪去找差事?”

“我观宇文述跟随殿下时,处处迎合,有攀附之心,不如先找宇文述问个差事。”

“嗯”杨广点着头,深以为然:“好,明日本王就去找宇文述。”

……

到了次日,主事张衡陪着杨广一同去往宇文府。宇文述刚刚退朝回家,正在喝茶,忽然有下人来报:“晋王杨广求见。”

宇文述差点没呛着,暗想晋王杨广平日想巴结都巴结不上,自己主动来访,肯定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宇文述赶紧起身,整了整衣服,说道:“快随我迎接晋王千岁。”

宇文述一见杨广,撩袍跪倒,叩首便拜:“末将宇文述拜见晋王千岁。”

“宇文将军快快免礼。”

宇文述毕恭毕敬把杨广请到客厅,宾主各座,桌上摆了不少水果点心,宇文述道:“殿下今日驾到,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呐。”

“将军抬举了,本王前来是有事相商。”

“有事殿下尽管吩咐,宇文述鞍前马后,愿意效劳。”

杨广道:“本王也长大了,按照常理,身为皇子也该赴藩任职,所以想找宇文将军给打听个地方官的差事,让本王上任历练历练。”

宇文述在心里揣摩一番,虽不知杨广的用意何在,但是杨广相当地方官绝不是贪图享乐,必有索取。宇文述诡笑道:“眼下有个地方的差事正缺人手,不知殿下想不想尝试?”

“哪里?”

“并州。”

一听并州,杨广与张衡互看一眼,又问道:“并州缺官员么?”

宇文述道:“不瞒晋王,突厥已经给皇上下战书了,五路突厥大王,号称雄兵百万,即将南下。”

张衡在一旁问道:“宇文大人,你不会让殿下去冲锋陷阵吧。”

宇文述笑了起来:“张主事多虑了,皇上怎么会舍得把晋王送到阵前,必会安排一个观敌料阵的好差事。即便是看别人交战,也是一份军功。”

杨广一听,十分高兴,宇文述正好署理军务,把前敌情况一一介绍,使杨广更加相信,若想接出来萧珺,必须赴边塞参战。

到了次日,杨广匆匆入宫,迎面正遇大太监王文同往外走,“晋王千岁,到宫里来莫非是要见皇上?”

“我有要事,请公公通禀一声。”

“殿下来的不巧,皇上今日有要务,不见外人。”

杨广道:“我也有紧急要务。”

王文同苦笑着说道:“老奴不瞒殿下,今天是真有要务。”又凑近低声说道:“塞北要打仗,陛下真着急了。”

“今日前来,正是为塞北用兵之事。”

“这……”大太监王文同一声顿住,“那老奴就进去说说。”

“有劳王公公。”

此时突厥已经南下,长城沿线接连告急,尤其是并州一连三道急奏,突厥步步逼近。隋文帝在宫中看着奏章,是坐卧难安。只见太监王文同奏道:“启禀陛下,晋王求见。”

“朕不是说了么,若非军务,一概不理。”

“晋王殿下说就是为军务而来。”

“哦?”隋文帝一愣,“那就宣他来见。”

王文同传下话去,晋王杨广快步进了御书房。隋文帝杨坚问道:“皇儿今日前来,是为哪里的军务?”

“孩儿昨日退朝,听大臣们说起塞北吃紧,特为此事而来。”

杨坚放下手中奏章,靠在龙椅上,说道:“皇儿既然有所见解,朕到想听听,你但讲无妨。”

杨广早把准备了一夜台词想好,回禀道:“儿臣既不想高谈阔论,也不愿纸上谈兵,此番求见,只为请命出征。”

“出征?”隋文帝二眉紧皱,目光严谨,说道:“皇儿可知道两军阵前,血肉横飞,那可是九死一生的事,绝非儿戏。”

杨广双手作揖,中肯言道:“父皇,如今前敌吃紧,正是男儿用武之时,儿臣已长大成人,应如父辈一样,身经百战,才能练就治世之才,还望父皇恩准。”

“皇儿有这心就行了,带兵出征太危险了……”

看着隋文帝杨坚有些舍不得,杨广又进言:“大隋疆土,纵横万里,偌大的江山,只求父皇给儿臣多压压担子。”

杨广眼中冒出几分情深意切,杨坚看着儿子再三请求,这才说道:“几个皇子之中,你母后最疼你,即使朕准了,也要和你母后再商议一下。”

杨广大喜:“多谢父皇!”

听了杨坚的话,杨广觉得出征之事,十有八九定能成功,心满意足的离开的御书房,返回王府。

隋文帝杨坚看完奏章已是中午,便回宫中陪着独孤皇后用膳,吃饭之时,杨坚说起了出征之事。

“今日晋王见朕,请求带兵出征,抵御突厥,想跟皇后商量一下此事。”

“晋王从小善养宫廷,哪里见过边塞的事,皇上觉得他能担当这等大事么?”

杨广停住了筷子,思量着说道:“广儿能文能武,颇有天份,却从未见过真刀真枪,若成大事,早晚要到两军阵前历练历练。”

“常言道‘不经一事难成人。’,这天下早晚要交给皇儿们,不如就准了吧。”

隋文帝平日最听独孤皇后的话,夫妻二人商量已定,便草拟圣旨,启用杨广赶赴并州。

晋王杨广回到府上,主事张衡早已等了半天,一问今日面见圣上,杨广喜上眉梢:“父皇说要和母后商量,此事八成可行。”

张衡道:“只要恩准殿下出征,王妃出冷元宫的日子也就到了。”

杨广和张衡、诸葛颖两个人在屋里正说着,忽然家丁跑进来说道:“宫里的王公公来了。”

“必是为了殿下出征之事。”杨广、张衡赶忙出屋去迎大太监王文同。

“圣旨到,晋王听旨!”

杨广和众家人一起跪下,王文同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晋王杨广为并州总管,督管河东道各路兵马,抵抗突厥,三日内即刻赴任。钦此。”

“儿臣领旨谢恩。”

杨广如愿以偿,接了圣旨。王文同道:“殿下建功立业的机会可真来了,老奴给您贺喜啦。”

杨广大喜立刻命人给王文同送了赏钱,王文同拿了赏钱乐呵呵的离开王府。杨广回到屋中,问道诸葛颖、张衡:“父皇命三日之内赴任,我需提早此行,可萧妃的事如何开口?”

“此事不难,交给在下。”

诸葛颖看着张衡,摸着胡子问道:“主事有妙计,不妨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