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家宴交锋

孔祥熙、宋霭龄、宋庆龄和蒋经国、孔令仪、孔令侃等五人如约赶到后,在卫士的引导下来到客厅。

老蒋虽贵为一国领袖,但还是很怕这两位姐姐,大姐宋霭龄一手促成了和宋美龄的婚事,让老蒋从此和宋家绑在一起,是老蒋的贵人;二姐自不必说,中山先生的遗孀,对他当年清党就提出过不同意见,老蒋最怕这个二姐。

孙夫人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一向淡泊的她居然率先打破局面,直接对蒋介石宋美龄说:“今天是家宴,只叙亲情,不谈国事。”

蒋介石一听松了一口气,他猜想二姐孙夫人一定是和陈际帆谈到了什么才会显得如此轻松,不过老蒋坚信一个女人家还翻不起什么大浪,也就没太往心里去。

倒是陈际帆等人连忙站起来敬军礼。宋霭龄面容很冷,不置可否,孔祥熙毫无表情地微微点头表示了一下。孙夫人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对身边两个年轻男女吩咐道:“令仪、令侃,还不招呼你们父母亲坐下。”

宋美龄喊道:“令仪坐我这边来,令侃,你和经国就坐在陈将军他们身边吧,他们都是党国栋梁,要好生向他们学习。”

老蒋更怕宋霭龄,他亲自起身为宋霭龄挪动座位,请孔祥熙夫妇坐下。老孔可不敢像他的夫人那样大大咧咧,慌忙谦让后就近坐下,顺手把两人的大衣交给一旁服侍的人员。

“今天是家宴,大姐夫做东,我看大家都不要拘束了。”宋美龄显得很活泼。

蒋介石也说道:“庸之兄和大姐大人有大量,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个误会,陈将军你说呢?”

陈际帆一听老蒋逼自己表态,忙和自己的战友迅速交换了一下颜色,见大伙顿了顿后,陈际帆站起来向孔祥熙道:“孔院长,卑职等那天多有得罪,请海涵。”

宋霭龄没说话,孔祥熙只是淡淡地说:“罢了,几位都是抗日英雄,有点火气我能理解,可你们的火气似乎太大了点,我的家人死得冤啊。”

宋霭龄没理陈际帆,直接对蒋介石道:“令伟至今还躺在医院,十几个家人的亲属成天又哭又闹,请委员长一定要为我们做这个主。”

“委员长,是否现在上菜?”招待过来请示。

“上,为什么不上?”老蒋借机把话题岔开,对孔祥熙说道:“你这个民国第一理财家遇上对手了,际帆将军他们在安徽干得不错,如果你们能合作,对国家民族未尝不是幸事。”

陈际帆现在越来越觉得老蒋这个人很难对付,没有孔祥熙的时候,他自觉自己经济方面比较外行,只字不提,孔祥熙刚刚落座,老蒋就迫不及待地把话题扯上来,看来这顿饭不好吃。

还真让陈际帆说中了,安徽准备发行货币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支持这主要是迁往安徽的民族资本,他们受尽了四大家族的官僚资本盘剥,知道一个稳定的货币对他们的重要性,而反对者主要是老百姓,因为谁也不愿意今天用这个钱,明天改用别的钱,大家都担心自己手里的法币到时候用不出去。

当然,这件事中最大的输家就是四大家族控制的银行、证券和一些贸易公司。首先是他们在安徽和重庆内地之间的贸易受到极大挑战,无法通过资本魔方变出钱来。因为所有与安徽方面的贸易全部改为黄金、美元结算;其次,如果货币发行成功,基本断绝了孔祥熙一家子对安徽实施的吞并政策。这是老蒋亲自授意的。老蒋的原话是:“枪炮进不了安徽,钱是可以进去的。只要政府控制了安徽的经济命脉,十个陈际帆都翻不起大浪。”

蒋介石现在是绝对不能和“神鹰”翻脸的,他是一国领袖,翻脸的后果对他百害无一利。军方会寒心,认为老蒋没有容人的度量,而共产党会将这支部队重新争取过去,至于摇摆不定的第三势力,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和“神鹰”翻脸,也就同时失去了这些人的人心。

国内尚且如此,国际上就更没说的了,美国人和“神鹰”的关系非同一般,说不定停止援助或者是转而支持别人,这对老蒋要啥好处?

所以老蒋明明知道安徽准备发行货币,明明知道安徽的行政实际上已经是独立于中央系统的一块棋,他还是忍了。

“神鹰”独立师虽对外号称十万人,可这十万人的分量所有人的清楚,这十万人可以拼掉日军三个师团,对付一个把战区的兵力当不在话下。话又说回来了,又有哪个战区疯了,敢拿自己为数不多的部队去和“神鹰”火并?

老蒋如此,像孔祥熙这样的政坛老狐狸又怎么会冲动?孔祥熙在家里给宋霭龄陈述利害后,夫妇俩还是决定换种方式接触陈际帆,反正最终目标就是要拿到一张进入安徽经济界的入场券。

陈际帆和他的战友们按理说应该是最有面子的,只要今天的家宴一结束,整个重庆官场第二天就会沸腾,他陈际帆马上就会成为继何应钦、陈诚、汤恩伯、胡宗南外的新的嫡系,而且这个嫡系的实力还很强,隐约有后来居上之势。

可是陈际帆和他的战友此刻却浑身不得劲,他们巴结老蒋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今后的作战提供方便,而不是想从中得到什么好处,相反还要提防着孔祥熙等人随时会扔过来的烫手山芋。安徽在这些家伙眼中,就是一块大肥肉,人人都想咬上几口。

队,这事没得商量。

果然,孔祥熙坐下后很快便进入角色,他说道:“既然委员长都认为是误会,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认识名闻天下的‘神鹰’军团指挥官,也是我孔某人三生之幸。要是陈将军只是一个单纯的军人,说实话,你我坐在一起的机会还真不多。可陈将军真正让人佩服的地方,是在残酷的战争之余,还能认认真真地改善民生,发展地方经济,这让孔某汗颜啊。”

陈际帆没说话,静静地听着,看看孔祥熙能出些什么题目。

老蒋虽是领导,此刻也装作啥都不懂,一个劲地劝着“吃菜,吃菜。”像是不关他的事一样。

“现在我们还能吃上这么新鲜的蔬菜,再过几个月恐怕是吃不上喽。”孔祥熙不冷不热地说道。

蒋经国装作不解地问道:“姨父,没那么严重吧。您亲自主持的货币改革不是已经启动了吗?父亲就多次提起,抗战军费之所以能及时筹措,姨父是立了大功的。”

“我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日本人封锁这么厉害,我们的将士虽浴血奋战,可实力差距悬殊,重要的工业区、产粮区和矿产资源区还是相继沦陷,政府失去了物资基地,西南地区又一下子挤进这么多人,这个家难当啊。不像陈将军领导的军事特区,要什么有什么,连现在重庆的很多实业都在寻求各种渠道搬迁过去。难,难啊。”

孔祥熙这话的挑衅程度已经表露无疑,陈际帆本来不打算理他,可现在也忍不住了。陈际帆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缓缓地说道:“委员长曾经说过,抗战时一个长期的过程,既然我们和日本实力悬殊,丢失一些土地也是正常的。正如孔院长所说,这么多人一下子挤进西南三省,物价肯定会上涨。我们对经济不在行,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是正因为国难当头,政府才更要两手都抓,军事固然不能松懈,可民生也是头等大事。孔院长说我们在这里还有新鲜蔬菜吃,可社会底层的老百姓恐怕连新鲜的菜都吃不上,民生艰难如此,当政者制定任何政策的时候更要考虑他们,至少能让他们饿不着,冻不着,这应该是当政者最基本的要求。”

“陈将军是在教训我吗?年轻人不要有一点成绩就不知天高地厚,重庆不是安徽,这里的民众也不知吃饱喝足就可以了。军事上我是外行,可在经济方面,你们那点肤浅的理解是远远不够的。”

“孔院长在美国学的经济,的确不是我们这种升斗小民能理解的。我只知道,吃饱穿暖有地方住是一个人的基本需求,不管他是农民还是城市人都一样,如果您不能做到这些,就应该好好反省自己,而不是在这里高谈什么美国。”

“光靠吃饱就能答应日本人了?钢铁厂、兵工厂、被服厂,离开那一样可以的,陈将军在安徽,这些企业可是办得红红火火的。如今重庆百业凋敝,原材料等物资的匮乏才是最重要的原因。政府为什么会制定远征作战的计划,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两人一来二往,就好像蒋介石宋美龄等人不存在一样,可蒋介石硬是装作没听见或是不懂,坐在桌子旁边饶有趣味地欣赏两人的争辩。

“孔院长,今天这个场合我们就别争了,当此国家民族危急之时,我们要做的是为国家谋福,为领袖分忧。可是孔院长无节制地滥发货币,搞得物价飞涨民不聊生,这难道也是美国人教的?”陈际帆说到这里,用眼角的余光头头看了看蒋介石,见蒋介石脸上很有些不快。于是转了话题道:“本来,光复安徽,我们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在满足当地人的基本生活需要后,将安徽的粮食,棉花、煤炭等重要的战略物资按一定比例适当交给政府以缓解燃眉之急,可是孔院长在这边滥发货币,已经开始影响到安徽,这不得不让安徽的采取保护措施。”

“陈将军的胆子真是没的说,你所谓的保护措施无非就是像那些无法无天的军阀一样自行发行货币,我奉劝陈将军,不要做这种蠢事,不要试着和政府唱对台戏。”

孙夫人宋庆龄再也忍不住了,你孔祥熙这是把人往死里整啊,这些话当着蒋介石的面是那么好说的?蒋介石的脾气她最了解,生性多疑,喜欢用上海滩那一套来管理国家和军队,凡是对自己忠心的,就算是能力弱一点也要用,比如说刘峙,此人毫无能力可言,可蒋介石硬是让他屡次占据要职。陈际帆他们和孔令伟的误会,重庆卫戍司令刘峙要负主要责任。

孙夫人道:“说好今天只是家宴,怎么说着说着就谈到公事来了,孔院长你上来就咄咄逼人,难道陈将军光复国土、安顿民生做错了?孔院长不妨给这些年轻人指条明路,如何做才是符合政府利益的。难道就只有买卖债券。投机黄金美元才是救国吗?”

哎哟,孙夫人不说则已,这一说火药味浓起来了,在座的也许除了孙夫人、孔令仪外,孔家人哪个不是在这上面发了财的?孙夫人这一顿抢白,把孔祥熙震得不敢再说。

夫唱妇随,宋霭龄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她马上回击孙夫人:“二妹,庸之说的这些并非全无道理,安徽要发行货币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而且是这位陈将军签了字的,这不是往政府的伤口上撒盐吗?说清一点是年少无知,如果说是另有图谋,我看也有人信。”

陈将军胡云峰等人“蹭”一下站了起来。陈际帆强忍心头怒火对蒋介石说:“委员长,我们迄今为止已经消灭了近十万的日军,收复的土地自然不必说,所以是不是另有图谋我不想解释。蒙委员长信任,委任为‘军事临时特区’长官,我等除了打仗,要做的仅仅是让安徽能够在自给自足的基础上支援全国抗战。至于发行货币,我想谈谈个人的看法,请委员长批准!”

蒋介石现在对“神鹰”的好感正在下降,如果陈际帆不对私自发行货币的事情有所解释,老蒋打主意要来点硬的,比如强行下令安徽的“神鹰”部队向江南进攻等等。他相信,在陈际帆等人滞留重庆的情况下,军委会的命令会起作用的,那个旅长宋关虎不是出身国军吗?升为师长军长有何不可?

“际帆将军请讲!”老蒋阴沉着脸说道。

“委员长、夫人、孙夫人,还有孔院长孔夫人,重庆、昆明、成都的物价飞涨是事实吧?这种现象对抗战没好处对吧?我不想评论孔院长执行的赤字财政政策,可是放任物价如此飞涨,对国民政府的信用有什么好处?法币兑美元汇率越来越低,对我们进口物资有什么好处?美国人承诺的援助迟迟未到位,而且美国人历来奉行先欧后亚,对我们能够有多少实质性的援助?通货膨胀已经开始波及安徽,恕我不敬,下面这个比方也许更贴切一些。”

宋美龄问道:“什么比方?”

“从经济上讲,国民政府就像一个溺水的人,要挽救他怎么办?只有靠外部力量的支援和自己的努力。外部援助我说过了,自身怎么努力?那就是不管从日本人手里光复国土,增加土地面积和经济总产量。可如果放任法币自由出入安徽,以安徽一省之力,周边还有日本人虎视眈眈的情况下,非但不能救人,自己还有可能被拖下水,到时候大家一起溺水,同归于尽。委员长是希望一个能切实有效解决政府经济问题的安徽呢,还是希望安徽步后尘,通货膨胀民不聊生?”

“发行货币,其实是进行的一场小小的改革,改革成功了,可以推广到全国,失败了,也只是在安徽一省,根本不会伤筋动骨。我之所以批准发行货币,是因为不能被贬值厉害的法币同归于尽,真要那样,安徽尚且自顾不暇那还能反过来支援中央?”

蒋介石似乎有些松动,他对经济本来就是外行,全赖孔祥熙自他上台起就专心为他理财,这段时期的物价飞涨老蒋当然知道,只可惜拿不出什么手段,再说孔祥熙的政策也让他在短期内得到新编练的部队的军饷。可是陈际帆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安徽现在是粮仓,如果拖垮了有什么好处?

不过陈际帆没有终止他的话,而是继续反击:“经济和军事至少在一点上是相通的,那就是因时而异、因势而变,您孔院长在美国学经济,那么我请问,中国的现状和美国能比吗?过去十年您的政策为国民政府经济复兴(俗称‘黄金十年’)做出不少贡献,可今天能和过去比吗?”

孔祥熙很不耐烦地解释道:“正是因为今天政府物资匮乏,又要优先军事,所以才更要坚定不移地执行既定政策,你们懂什么?”

“处在战争中仅仅是中国一家吗?英国人没有被天天轰炸?没有被潜艇封锁?苏联人在战争的前半年就失去最重要的工业基地、产粮区和油田,可是谁又像您孔院长那样搞得民不聊生?说到底,滥发货币就是对老百姓的掠夺,竭泽而渔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说得好听,为什么你们在安徽断然拒绝与重庆这边的生意来往,并且在银行、贸易等行业进行自我保护?这不是闹独立是什么?”

“孔院长所指我不明白,迄今为止政府没有和我们签订过哪怕一纸协议,至于您说的贸易来往,恐怕是指贵公子的七星公司吧?其他公司都遵守以黄金美元结算的协定,唯独七星公司例外?难道就是因为他是贵公子开的?还是它代表政府?安徽的物资是用来支援抗战的,不是拿去为少数人投机发国难财的!”

孙夫人在一旁听得痛快啊,孔祥熙和她大姐还有孔令侃等人,还有她整个宋家家族,据因为身份特殊,发了多少国难财?

陈际帆大约也觉得这些话对老蒋刺激太大,于是缓缓口气对老蒋说道:“委员长,金钱本身是打不走日本人的,钱也不是执掌国家政权的主要条件,民心,只有基层民众的支持,才是长治久安的根本。如果老百姓都吃不上饭了,他们哪里会有热情再支援抗战,难道他们就不会对蒋委员长您心怀怨言?孔院长施政失察,现在不但不思整改,反而在这里推卸责任、责难抗日功臣,请问这就是泱泱大国行政院长的水平?”

宋霭龄“啪”一拍桌子:“孔院长之所做,还轮不到你们这些人来指手画脚,你们试图独立在政府之外发行货币,请问是谁给你的权利?”

陈际帆不想理她,学历史时他对宋霭龄就没什么好感,所以陈际帆慢悠悠地说道:“这个问题我已经对委员长解释过了,至于您孔夫人,如果今天真是私人聚会,我就不再回答了,国家大事讲多了也不好。”

“你!”

“好了,”胡云峰站起来道:“我也说几句,总这样争吵也不是办法,我们不想过多干涉政府的财政政策,远征结束后,请委员长授权一个机构到安徽,双方详细商谈物资贸易、金融投资方面的事宜,安徽那边毕竟是特区,所做的一切只要是为了抗日,就请孔院长少一些责难,多为国计民生考虑。国家远征在即,我们希望能紧密团结在以蒋委员长为核心的政府周围,共御外侮。”

老蒋一看也吵不出什么结果,外面就是人家的部队,难道还要翻脸不成?当务之急是利用这支部队在远征中起到作用,老蒋决定当当和事老:“胡参谋长说得对,国家要团结,才能战胜日本人,庸之,远征结束,政府是该到安徽好好考察一番,毕竟是中央政府的辖区嘛?”

老蒋的话孔祥熙哪还不明白?这是让他住嘴,以后再慢慢来,只要他们承认是国民政府的辖区就好办。

不过,老蒋也看出来了,这陈际帆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文武兼备,甚至还更出色,只要他不站错队,国家完全可以给他政策支持,让他去打日本人,华北那些地盘,放在“神鹰”手里总胜过在共产党手里。在“神鹰”手里,政府还能有些好处,在共产党手里啥也得不到。

老蒋心里暗自长叹,人穷志短啊,自己什么时候混到看别人脸色行事的这一步了。不过他知道,这种毫无意义的谈话该结束了,这七个人早点去云南,他们不是很能打吗,就让他们去打。

老蒋制止了双方的争吵:“大敌当前,政府上上下下都要团结,孔院长说安徽准备发行货币,不是还没有付诸行动嘛,你是行政院长,完全可以派人到安徽指导,只要对抗战有利,改革以下货币有何不可?不利于团结的话就不要说了。”

“是!”孔祥熙窃喜,老蒋暗示他,发行货币你可以参与嘛,着什么急?

“孔院长,‘神鹰’军团的特种部队是我亲自点名的精锐部队,远征在即,他们要担任重要任务,我要把最好的装备都给他们,你就写个条子,让他们去领一点军饷,皇帝还不差饿兵嘛,装备方面,在出征之前找何部长领。来来,为了远征胜利,干杯!”

老蒋把话说死了,大家很不情愿举杯喝下后,这场唇枪舌剑的家宴总算快结束了。

不过有一个人对陈际帆在经济方面的魄力很是崇拜,刚才的辩论也坚定了他内心深处的理想,他要帮助父亲,在经济战线上战斗,为国家,更为父亲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