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 ?讨伐 9 23 别逼我造反

夜晚,巷口头的杂货铺里,刘子光皱着眉头问道:“此计可行否?”彭静蓉点头道:“咱们给他的钱足以让他子孙三代都在京城过上富可敌国的生活,总比待在淡马锡那个弹丸大的当藩王强的多,相公大可放心,殿下是个上路的人,懂得好歹。

马甲多拉的藩王阿拉巴马殿下现在已经是南京国子监的一名留学生了,这位年轻的王爷一直向往天朝文化,对称孤道寡兴趣不大,自从见识了京城的繁华,天朝女子的美丽之后,就更加的流连忘返,乐不思蜀了,刘子光是个厚道人,既然占了人家的国家,就自然会在其他方面给予补偿,所以阿拉巴马殿下的日常生活开支除了理藩院提供的一部分之外,大都由招商局供应,每日里花天酒地,一掷万金,阿拉巴马也知道镇武侯对他的照顾,所以当彭静薇委婉的提出请他禅让王位的时候,这个败家王爷居然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彭静蓉付给阿拉巴马殿下一万股招商局的股票,还有一百万两现银,并且送给他一支二百人的卫队,都装备的是最新式火铳,许诺他在大明境内不管犯了什么事情都能摆平,阿拉巴马依照彭静蓉的口述写了一份折子,特地将日期署成小侯爷降生之前的日子,然后塞到理藩院一大堆折子里送进宫去,这个时间差在理论上是可行的,因为理藩院的文件属于不太重要的,晚上几天才被皇上看见也是正常的。

彭静蓉是接到电报之后乘火车连夜从上海赶来的,没想到一来就碰上这么个棘手的事情,也幸亏她足智多谋,很快就想出了对策,让阿拉巴马让出王位实在是个高招,这样一来,皇帝的猜疑还没付诸于对刘子光不利的实际行动就会化解于无形。

“也只有这样了,不过这笔账我会记在那条阉狗身上,早晚和他算。”刘子光恨恨地说。

“先忍着吧,魏忠贤是皇上身边的人,动他就等于挑战皇权,等于造反,不得万不得已,咱们还是不要用清君侧那一招。对了,钦天监那边有没有调查,到底是谁算得这个生辰八字?”彭静蓉道。

“哪来得及给孩子算命啊,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这小兔崽子不会真有那什么命吧?”饶是刘子光胆大,也不敢说九五之尊这四个字说出来。

“暗地里找几个先生算一下,让人拿着八字到外地去算,不要惊动任何人。如果每个算命的都这样说,那么……”彭静蓉也不敢说出后面的话,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统治最忌讳的就是这样,权臣某朝篡位,别说这孩子是当今皇帝的亲外甥,就是亲儿子又如何?该灭的一样会灭。

两口子都沉默了,这时候从巷子深处又传来小宝宝震天动地的哭声,这个小东西,难道真是个龙种?一生下来就惹出这么多事端,看来以后也不会平静了。

“侯爷,有事禀告。”一个穿着便装的汉子来到了杂货铺门口,刘子光抬眼一看,是宫中的侍卫亲信到了,于是点头示意他这里没有外人,可以禀告。

“昨日宫里杖毙了一个小太监,罪名是失火烧了奏折。”那侍卫说完,又戴起斗笠急匆匆去了,消息就这么多,烧了具体什么折子不得而知,但是凭刘子光和彭静蓉的聪明自然会立刻想到阿拉巴马的禅让王位那个折子。

“狗东西,敢来这一套,他烧了不怕,老子回头让阿拉巴马再写一个……不好!”刘子光说着说着忽然跳了起来,“阿拉巴马有难!”

司礼监大太监魏忠贤是什么人,那可是自小在宫里长大的人精,东厂的提督,要诡计有诡计,要人马有人马,怎么会干没有后手的事情,小太监杀得,藩王就杀不得么?一个小小弹丸之地的南洋藩王杀了也就杀了,翻不起什么浪花的。

刘子光猜想的没错,当他带着一帮侍卫心急火燎的赶到阿拉巴马的寓所之时,已经是一片火海,阿拉巴马的寓所采取的是南洋建筑风格,全木料搭建,现在是冬末,气候干燥容易起火,院子里燃着熊熊烈火,火势之大令人惊叹,幸亏的是房舍和位于院子的正中央,和其他建筑物并无毗邻,所以大火不会蔓延开来,眼见是救不了啦,那些提着水桶来救火的街坊都远远地停着观望。

“这火真够大的,里面的人怕是都烧死了。”

“那是肯定的了,听说这里面住的是南洋什么王公呢。”

“唉,王公又如何,还不是一把骨灰送回老家埋了。”

此时是深夜子时,想必阿拉巴马和他的随从们在梦想中就被干掉了,然后东厂番子再放火毁尸灭迹,东厂办事还是很有章法的,事后肯定找不出纵火的证据,话又说回来,即使找到又如何,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样。

五城兵马司的救火队带着水车和唧筒赶到了,开始远远的喷水,刘子光对着冲天的烈焰看了半天,才转身离去。

回去之后,刘子光阴沉着脸往杂货铺里一坐,半天没有说话,彭静蓉看他脸色就知道阿拉巴马算是完了,不过坏事情还不止这一个,过了半天,彭静蓉还是拿出一张湖广发来的电报递给他。

刘子光接过来一看,心中更是充满愤怒,原来第二调查组刚到武汉就出事了,神秘的杀手烧毁了所有的案卷、状子、供词,还杀害了几个负责保卫调查组安全的南厂番子,简直太猖狂了,太肆无忌惮了!

凶手非常老道,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就更令人郁闷了,刘子光树敌太多,东林党、锦衣卫、东厂、满清军机处都有可能下这个黑手,被人阴了还找不到对手报复,真能活活把人憋死。

“怎么办?”彭静蓉轻轻地问。

“以不变应万变,不过咱们的准备要做足,来人啊!”刘子光一声令下,早已被彭静蓉召集来的一干红衫团系的大将都并拢了脚跟,挺直了胸脯,他们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但是有一点是明白的,那就是有人要对他们的大帅不利了。

“红衫团进入一级临战状态,所有铳、炮预备三个基数的弹药,南厂番子全散下去,给我打探消息,京师讲武堂的学兵发实弹,刀枪开刃,随时准备进入现役,发电报给青岛李岩,水师步勇全副武装登船即刻南下,江南造船厂还在海试的炮舰要立刻完成舾装,装弹进入长江水道,还有江边的那两艘旅宋兵舰,把赵雯的兵符拿过去,让他们起锚生火,水兵进入战位。就这样,诸君随时听候我的号令,解散吧。”

刘子光说完,众人的脸色都变得严肃,纷纷抱拳向刘子光保证誓死保卫大帅,然后陆续离开。

众将离开之后,刘子光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垂头丧气,彭静蓉小声问:“有几分胜算?”

“不知道,红衫团的主力都在青岛了,京城只有千把人,还带着那么多妇孺家眷,讲武堂的学兵只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南厂番子刺探个情报还行,正面作战还不如五城兵马司,五城兵马司被东林党掏空了,钟寿勇还不能完全掌控,也帮不上忙,全部力量再加上旅宋水兵也不过三千人的兵力,要对付京营十万大军,三万锦衣卫,数千东厂番子,你说有几成胜算?”

听了刘子光的话,彭静蓉也陷入了沉思,刘子光从没想过要造反,但是他的性格和他的来历都决定了他不是那种愚忠于帝王,甘愿束手待毙的人,更何况别人的屠刀将会放在他刚出世的孩子头上,势必会引起他的强烈反弹,真撕开脸大杀一场,恐怕这些年来攒下的基业都会毁于一旦,这天下毕竟还是朱家的天下,起兵造反能得到多少民心的支持?多少地方官员的拥护?这都是未知数……

刘子光只是未雨绸缪,毕竟皇上还没有做出任何不利于他的举动,红衫团系统如同铁板一块,外松内紧没有人能看出来,讲武堂搞实弹演习也是常事,所以不用担心因为自己的备战引起皇帝的警觉,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皇上的反应。

皇上的旨意在次日抵达了刘子光处,一个小太监宣了朱由校的口谕,让镇武侯携子进宫,让皇后、先皇的妃子们看看,顺便领赏。

“果然要动手了,他们连小小的婴儿都不愿意放过啊。”刘子光道,他一晚上都没有脱衣服休息,软甲套在身上,全副武装的准备随时应付突发事件,而曾橙那边却没有丝毫觉察,依旧是一帮子宫女奶妈笑哈哈的哄着孩子,根本不知道一场飞来横祸即将落在这个不幸的孩子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