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霁菡“咯咯”笑出声,说道:“你啊,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关昊何尝不想时刻拥有孩子般的感觉,其实他本想把夏霁菡调到锦安市电视台的,但是于婕去了,因为岳筱的关系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锦安不会像督城这样太平。

有人就曾跟他透露,说是有市领导利用个别代表对强力治污工作的不满情绪,想给这次选举制造一点小瑕疵,他听后很坦然,没有做任何工作,他也想知道最真实的情况。可是出乎他的意料,这次选举很完美,他甚至都有些怀疑提供情报人的可靠性了。

但无论怎样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人把他当做了威胁。所以,在他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他不会把夏霁菡带到身边的。自私的讲,他也想给自己留一块心灵净地。

他听她这么说,忽然想起了什么,就说:“你如果不忙的话,我给小垚打电话,带你去看看房子,你该好好酝酿一下装修方案了,让周月帮你设计吧,我可是没时间顾及这些呀。”

户口、房子,甚至那张体检结果,较之以前那种精神上的感知是那么具体和真实,夏霁菡不由的长长出了一口气,她说:“我今年春节想回老家。”是啊,到了彻底告诉家里的时候了。

关昊明白她回家的含义,就说:“我走的这几天你回去吧。”

“那不行,播出的节目没有做出,到时电视黑场,古局不开除我才怪呢?”她说。

他明白她工作的性质,即便春节放假,也是要把播出的节目提前做好的。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关昊头走之前,夏霁菡给他买了许多治胃病的药,千叮咛万叮嘱,要他多注意饮食,她非常担心他的胃,那样弱的胃,肯定接受不了西餐的。

关昊真切的体会到了妻子的温情,这是以前他不曾有过的,他很享受被这个小女人关心他呵护他的过程,听着她不厌其烦、自以为是的嘱咐他那点可怜的胃病知识,他爱极了这种感觉。

“这个大夫说你感到胃酸的时候吃。这个大夫说是胃隐隐的有一点疼的时候吃。这个是大疼……的时候吃。”说到这里,她有些紧张起来,回头看着他说:“你说你的胃病要是厉害了该怎么办?”

他笑了,故意逗她:“忍着。”

听他这么说,她立即用小拳头捶着他的胳膊说道:“笨!有病怎么能忍着?”说着,眼圈就红了起来。

关昊不能再逗她了,就说:“放心,我是‘国际友人’,我有病了他们都会非常重视的,再说了我相信那里的医疗水平不会比咱们这边的差,你尽管放宽心吧。”

“嗯。”夏霁菡抹了一下眼睛说道:“大夫说你这病要是有时间的话还是用中药调理。”

“用多长时间?”

“半年。”

“好,等我回来,就开始吃中药,你给我熬,吃它个半年。”关昊安慰她说道。其实,许多人都建议他用中药调理,但就是吃中药太麻烦,对于他来讲有些不现实。

关昊走了,夏霁菡也抓紧忙碌起来,在积极储备春节的节目。她由于提前跟古时请好了假,所以在赶制节目的时候得到了古时的大力支持。

但是,显然她的对手并不打算给她太多的时间,就在她抓紧赶制节目的同时,罗婷也抓紧了狙击她的脚步。

这天,刚刚采访回来的夏霁菡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说是因为一个共同的朋友,而且还是重要的朋友,要找她谈谈。

她很是纳闷,她在督城交际范围很有限,更从来没有过什么重要的朋友,而且这个朋友还是和别人共享的朋友。

她礼貌地说:“对不起,您可能打错电话了。”

她说着就要挂电话,不想对方却叫出了她的名字,她就更奇怪了,如果对方知道她是谁,那就说明对方知道自己的朋友都有谁,对于夏霁菡来说,最重要的朋友只有一人,那就是关昊。

她突然一惊,这个人不会是罗婷吧,她想到罗婷以前也来过督城,那么这次也极有可能是她。

对方见她犹豫,就又补充了一句:“你应该明白了这个重要的朋友是谁了吧,好,我在云之彩米线等你。”说完,挂了电话。

夏霁菡有了片刻的失神。但是无论是福是祸,这个约会她都必须去。事关关昊的任何事她都不想错过,更何况对方的指代性又是如此的鲜明。关昊远在德国,她必须自己独立面对。

来到云之彩过桥米线,望着这个曾经来过无数次的地方,她第一次有了一丝踌躇。早就有服务员在门口专门等候她,看起来这个客人的来头不小,而且这一层非常的安静,就连服务员都没了踪影,尽管过了就餐高峰期,但是仍然安静的有些异常。

服务员推开一个大雅间的门请她进去。

她看到了里面有一位亭亭玉立、年轻漂亮的女子站起来,身材高挑、挺拔,一身黑色装束,看似普通实则不俗,头发被高高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没有任何脂粉气息的脸上,白净细腻,浑身上下透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特殊气质。

尤其是黑眸里的那对目光让夏霁菡印象深刻,这目光里,有着与生俱来的高傲和冷漠,却又紧盯着夏霁菡不放。

那个女人显然不用夏霁菡自我介绍,她优雅的一伸手,示意她坐下,就说道:“我是罗婷,想必你曾听说过这个名字。”

夏霁菡微笑着点点头,尽管已经意识到了是她,但还是有一点吃惊,眼前的罗婷实在是太漂亮了,用“天生丽质”这个词形容她绝对不过分。她突然想关昊和她站在一起实在是太般配了,简直是一对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可是她不明白这么般配的一对为什么会分道扬镳?她更不明白她找自己干嘛,难道是关昊出了什么事?。

罗婷指指桌上的水杯,示意夏霁菡喝水,看得出来,她的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心虚,并不完全像她那骄傲的外表。

夏霁菡友好的点了一下头,由于平时关昊很少说起自己的前妻,夏霁菡只知道她的前妻叫罗婷,高干家庭,将门名媛,解放军某部歌舞团很有成就的首席芭蕾舞舞蹈演员。

夏霁菡微看着她不说话,她的沉静反而让罗婷不知所措,不知该怎样开场了,她感到这个小女人很不一般,就冲她安静的不说话就说明此人非常有心计,不然不会迷住关昊的。

她挺了挺上身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吧,我说了,为了一个共同的朋友,你肯定猜到了,这个人就是关昊。”

夏霁菡的心莫名的跳了起来,终于说到正题了。

她有些紧张,唯恐关昊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从他的嘴里说出,双手握住水杯不停的转动着。

没想到这个无意的小动作居然让罗婷的脸上渐渐变得苍白起来,因为她看到了夏霁菡手上那枚崭新的钻戒,闪着夺目的光芒,晃得她眼睛有些疼痛。

凭着女人的直觉,她断定这应该是一枚昂贵的定情物,因为凭这个女人的工作单位和实力,她是不会买这么昂贵的饰物的,顶多就是买一些装饰用的小玩意。

那一刻,她骄傲的内心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她的手有些颤抖,本想礼貌优雅的开始谈话,对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让她识趣的离开关昊,可是这枚钻戒却深深刺激了罗婷那颗骄傲的心。

她极力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说道:“我有话直说,我来的目的就是请求你放手,我们要复婚,而且双方家长早就有盟约在先。”

罗婷用了“请求”两个字,她觉得自己已经对这个女人很客气了,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请求过别人?没想到今天却来请求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

夏霁菡为罗婷的直接很是吃惊,她的脸稍稍红了,从看到她的那一刻起,她就产生了严重的自卑,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半晌才说:“我想,我似乎明白了您的意思,可是,为什么跟我说呢?”

“不跟你说难道要我跟他说吗?你明明知道他被你迷住了心窍!”

罗婷情绪有些激动,因为她手上的戒指是那样强烈的刺激着她,尽管她很想在这个小女人面前保持风度和优雅,但是自从她看到了这枚戒指,还是深深的扰乱了她的视觉神经。

尽管她有很多比这昂贵几倍的首饰,就跟那天看见她在关昊怀抱里的情形一样,她的内心就不再平静,以至于她不再装腔作势,而是直奔主题,态度十分的不友好。

罗婷毫不掩饰的话让夏霁菡无处躲藏,她的脸被她窘得通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显然,罗婷从气势上压倒了她,继续说道:“记者小姐,听我劝,你跟他不是一路人,你们门不当户不对。一旦女人的温柔耗尽,新鲜感消失的时候,结局会很惨的,那时爱就变成负担和枷锁。毕竟,只有门当户对,志趣相投才能共同延续婚姻生活,延续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