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梁换柱(3)

段长青见有效果,近乎洋洋得意地接着说:“你再想想看,就凭你这张嘴,就这么随口一说,她就能给你几十万的巨款吗?”段长青又有意地停顿了片刻:“你也太天真了点吧。段长青见常大牛呆若木鸡的神态很是怜惜,走上前去,拍了拍常大牛的肩膀:“我说年轻人啊,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帮助你渡过难关,就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这个帮助喽。”

一度绝望的常大牛忽然听到有办法,简直犹如峰回路转,神『色』急切地:“什么办法?只要能够救我女儿一命,什么办法我都愿意尝试。哦,只要不用玩命就行。”一提起玩命,常大牛即刻就想起了前不久下煤窑那惊险的一幕,若不是自己跟着一个老煤矿,在发现险情的瞬间果断地逃了出去,自己这条小命就算交代了。这种不寒而栗的遭遇,至今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绝对不想再去尝试下一次。如果自己死了,就更没有人能够救女儿了,那女儿也必死无疑,那也就太不值了。

段长青笑着说道:“玩命,哦,那当然也没这个必要。毕竟那是你的亲妈,有道是虎毒还不食子嘛,更何况她本来就亏欠于你呢。”段长青收住笑脸:“不过嘛,风险那还是有的,你得有这种思想准备。”段长青见常大牛点头同意,于是接着说:“所以嘛,在你接受这个方案之前,你得跟我先签份协议,以便保护双方的利益。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保护你的利益。”段长青停下来等候常大牛的反应,见常大牛不置可否的样子,段长青追问道:“大牛,你看怎样?”

常大牛想了片刻:“嗯,只要不玩命,你说签啥就签啥吧。”

段长青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吧,今天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就将就地在我这里过一夜,等明天签完了协议,我再叫人送你回去,如何?”

常大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常大牛机械地跟人来到给他安排的房间,房间到底是个啥样也根本没有留意,接着就关灯躺在了**。柔软舒适的床垫终于使常大牛木讷的脑子开始运转起来,回想起刚才急切而爽快答应的一刻,似乎有点不合常理。怎么连问都没问一声,到底要自己做些什么呢,就这么爽快地把事情给答应了下来。不过回过头来再一想,反正不是玩命的活,又能救女儿一命,管他是什么呢,都没问题的啦。这床真是太舒服了,常大牛从来也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床,视乎还有催眠的功效,常大牛很快就进入梦乡。第二天要不是有人喊常大牛起床,常大牛还真不愿意这么快就离别这么好睡的床,即使是多躺一会儿,也是一种说不出感觉的畅快享受。

签完协议出来以后,常大牛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吃早餐呐。心里则一直在埋怨,这有钱人也太小气了,连早餐也不让吃。不过怀里现在已揣着5000元,这是刚才签完协议以后,段长青立刻付给自己的第一笔劳务费。虽说让肚子牺牲了一回,但却非常值。想想就快到中午了,不如叫上老婆和女儿,到附近的一家餐馆好好犒劳自己一回,也不亏了肚子刚才为此付出的代价。

常大牛脚一踏入家门,妻子苏小妹的埋怨声即刻扑面而来:“昨晚一夜都没回来,也不说一声,都干什么去了,你不知道担心死人了吗?要是再不『露』面,我就得去派出所报案了,知道不。”

今天常大牛的心情特别的好,也就没在意老婆给自己的这点脸『色』,再说自己也确实没通知一声,轮到谁都得着急。常大牛见老婆一边说叨着自己,一边要准备做饭。就弯下腰来对着女儿说:“琳琳,今天爸爸带着你跟妈妈,去你说的那家餐馆吃饭去,好不好啊?”

听见爸爸要带自己去早就梦寐以求的餐馆吃饭,常晓琳跳跃起来,同时拍着手说:“妈妈,妈妈,爸爸说要带我们去那家餐馆吃饭喽。快点快点,我们马上走吧。”

苏小妹一脸严肃地对着常大牛:“一点正经也没有,一晚不照面,回来就拿女儿来穷开心。”

常大牛过去抱起女儿,用另一只手拉着苏小妹:“今天别做了,我请你们出去吃一顿大餐。”

苏小妹甩开常大牛的手,一脸质疑地:“吃什么大餐,你有钱嘛你。”

常大牛从口袋里掏出一摞子的百元大钞,在苏小妹面前晃了晃:“你看看,这不是钱吗?”

苏小妹警觉地:“你昨晚一夜不归,你到底去干什么去了?你哪来的这么多的钱?不会是......。”

常大牛把钱放到苏小妹的手里:“看你紧张的,好像你老公忽然之间变成了江洋大盗似的。别老把事情给想歪了好不好啦,我的这些钱的来路,绝对是清清白白,绝对没有一点肮脏的味道。不信,不信你闻闻。”常大牛边说边拉起苏小妹拿钱的手,要让苏小妹闻钱的味道。

苏小妹甩开常大牛的手:“好啦,别再瞎胡闹啦,好不好。”

常大牛表情严肃地:“哎,这怎么是胡闹呢。看你,对你老公一点信心都没有。这哪里像两夫妻啊。”常大牛见苏小妹板着的面孔,笑了笑:“呵呵,我跟你说啊,这钱你绝对可以放心大胆的花。还有啊,以后女儿的治疗费也都不用愁了,从今以后,我就开始赚大钱了,哈哈,真的。”常大牛见苏小妹还是半信半疑的神态,于是又拉起苏小妹的手:“我说,走吧,先去吃饭去,等有空的时候我再跟你细细说,还不行吗。”

苏小妹见女儿祈求的眼神一直在望着自己,终于迈开脚步,跟着走了出去。

一家人吃了一顿大餐,买了两样女儿喜欢的玩具。正好还有时间,一家人又去看了一场梦寐已久的电影。这一天对这家人来说,不仅仅是极为奢侈的一天,还是最为快乐的一天。常晓琳觉得如同进了天堂,她已经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女儿了;而常大牛觉得每天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的话,就太美好了;唯独苏小妹总是心情忐忑,觉得就像是在云里雾里一般,就是不着边际,没有一点的安全感。

晚上上床后,苏小妹实在是憋不住了,用手推了推躺在一旁的常大牛:“哎,我说啊,这钱不会是你那个亲妈给你的吧。”

常大牛不屑地:“哪会是她给的啊,我连她面都没见着,怎么可能是她给的嘛。”

苏小妹执意地:“那你得说清楚喽,这钱到底是从哪来的。不然的话,今晚就别想睡。”苏小妹伸手掐住常大牛的胳膊,要把常大牛给拽起来。

常大牛勉强地坐了起来:“哎,哎,别这么使劲好不好,疼。哎呦,哎呦。”

苏小妹放开手:“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常大牛用手『揉』了『揉』胳膊:“也没什么啦,就是有人要出大价钱来雇我。”

苏小妹以质疑的眼神瞪着常大牛:“雇你,雇你做什么?”

常大牛轻描淡写地:“想让我给他收集点情报什么的吧。”

苏小妹一脸疑『惑』地:“收集什么情报,能给这么多的钱。”

常大牛见苏小妹如此认真,绞尽脑汁地想起一个人来:“嗯,嗯,哦,对了,就有点像007什么的吧。嗯,当然了,我也没他那么牛。”

苏小妹神情紧张地:“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常大牛不以为然地:“嘿,这哪跟哪啊,这又不是去玩命,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哦,对了,都签了协议了,你就放心吧,啊。”

苏小妹伸出手来:“协议在哪?拿给我看看。”

常大牛这才意思到,匆忙之间,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歉意地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呵呵,一时兴起,急着要回来向你报喜,把这事给忘了。不过不要紧的,明天我过去的时候,管他们要一份就是的啦。”

苏小妹伸出一个手指,对着常大牛的脑袋点了点:“你呀,就这么点出息。就拿了五千块钱,天南地北都分不清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都可以给忘了。那你给我说说,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常大牛回忆了片刻:“嗯,嗯,好几十张纸呐,我哪记得住啊。”常大牛望了一眼苏小妹,苏小妹的眼神很坚毅。看来不说出点什么,绝对过不了关的啦,于是又思绪了片刻:“嗯,不过,最主要的那几点嘛,我都谨记在心啦。你拉长耳朵,仔细听好了。这第一嘛,我是完全自愿的。这第二嘛,得绝对服从他们的指令。这第三嘛,时间是半年到一年,这期间每月给你们五千元的生活费。这第四嘛,事成之后再给我一百万。这第五嘛,如果半途而废,那一百万就没有了,还得倒赔他们一百万。这第六嘛,这第六嘛,嗯,就没有了,就是这么多吧。怎么样,条件还不错吧。”

苏小妹点了点头:“这,倒也看不出有啥不妥的。不过,......”

常大牛有点不耐烦了:“看你,又在那里瞎琢磨了。今天也够累得啦,赶紧睡吧。”?说完重新躺了下来,不一会就呼呼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常大牛就爬了起来。妻子苏小妹起来的更早,行李也都收拾好了。早饭也已经煮好,常大牛像往常一样,三口二口填饱了肚子。来到女儿的房间看了看,见女儿还在梦乡之中。回身准备离去,见妻子正在一旁。常大牛轻轻地对妻子说:“回头你就跟女儿说,爸爸出远门了,少则半年,最多一年,就能给她带回治病的钱的。啊。到时我们再买上一间带电梯的大房子,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啊”

见常大牛满面春光的样子,苏小妹的心情却始终未能受其感染而放松下来,不知为何,总是有种隐约的惆怅。苏小妹送常大牛来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来:“哎,你的行李。”说完转身要回屋。

常大牛挥了挥手,向里面喊道:“不用啦,他们说过了,到那里全给我买新的。”说望转身离去。

此时的常大牛满怀着信心和梦想,大踏步地向前走去。他忽然想起养父常说的一句话——做人只要心胸宽广,就如同大海那样,接纳百川,不管遇到了什么样的难处,也都能安然度过。是啊,又何尝不是呢。真可谓是天无绝人之路啊,现在岂不正在自己的身上得到验证吗。

文舒琴一再叮嘱伍红兵,不要向外人透『露』正在研究的技术成果。可是伍红兵经不住段长青的激将法,还是把这个信息给透『露』了出去。特别是段长青听到这条消息以后所表现出来的那股的热乎劲,让文舒琴一想起就有种不寒而栗的预感。原来一直以为段长青很有料,至少是到德国度过金,又有个什么哲学博士的头衔,回国以后搞的那家充电电池企业也发展得如火如荼,让文舒琴多少有点另眼相看。

可是这些年仔细观察后发现,段长青除了那项充电技术以外,好像再无新的突破,不得不让文舒琴开始相信坊间的那些胡言『乱』语。心里也总是在反复琢磨,都说是无风不起浪,或许段长青的那项领先充电技术真得来路不明。要不,怎么在投入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进去以后,还是原来的那三板斧呢?这些年以来再也没有拿出什么新的玩意出来。这里面一定是有问题,至少得引起自己的高度警觉才对。

文舒琴有种紧迫感,尤其是对于段长青那里的一举一动,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求知欲。就算不是想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或利益的话,也总得提防着点才对吧。战场上说得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商场上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文舒琴听人介绍,专门搞了香港大片《窃听风云》影碟回家,一个人反复看了五六遍,一边看还一边琢磨,觉得大受启发。于是就托人四处打听,要找一个电脑高手,现在终于有了结果了。

这人名叫秦伟光,大学没毕业,凭着一身写程序的本事,在电脑界小有名气。前不久由于弄了一个什么狗熊烧香的病毒,令全国数百万台的电脑一夜之间中毒瘫痪,更是名声大噪。可这却没能给他本人带来任何的好处,反而被抓进了劳教所反省改造。

文舒琴觉得这个人对自己简直太有用处了,于是通过重要关系多方疏通,要保这位电脑天才出来,给自己也搞一套就像《窃听风云》里那样的监听系统。

今天是约好的见面日,文舒琴早早起身,收拾完毕,准备出门。刚走到大门口,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又折返回来,向儿子的房间走去。来到儿子的门口,见大门紧闭,文舒琴举手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开了,是儿媳周磬瑜。文舒琴向里面张望了片刻:“怎么,文鑫还没起床。”

周磬瑜见是婆婆,神情多少有点紧张:“嗯,昨晚他又喝多了,说有点儿头疼,得再躺会儿。”

文舒琴看了看手表,急着要走:“你等会跟他讲,让他去一趟海关,赶紧去把伍叔叔要的那套精密仪器给取回来,人家等着急用呐。怎么搞的,办点事情老是拖拖拉拉的,一点也不像是我的儿子。记住,别忘了。”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

直到坐进了车里,文舒琴还在想着儿子的事情。文舒琴越来越感觉到,不管自己怎么上心,可这文鑫总有点不成器,有时简直就到了恨铁不成钢的地步。做起事来不是丢三落四,就是拖拖拉拉的。吃喝玩乐倒是很有一套,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绝对都少不了他那一份。对比段磊,文鑫可就差得太远啦。段磊简直就是段长青的左膀右臂,不管什么事情,段磊都能竭尽全力去实现父亲的意图。在这一点上,文舒琴可羡慕死段长青了。可这又能怪谁呢?文舒琴也觉得自己问心有愧啊。孩子出生没多久,就被自己撇下留在了农村。虽说那也是出于无奈,可多少在他们的心灵深处埋下了深深的印记。尤其是常宝田,还把老大给送了人,也没有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这给孩子留下了多么沉重的心里负担啊。虽说后来把文鑫接回到城里,又尽自己的所能,使其得到自己能够给予的所有补偿,但还是未能如己所愿,把文鑫培养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文舒琴觉得很遗憾,也非常的无奈。或许老大在就好了,当时连名字也都想好了,就叫文豪,多有文化内涵的一个名字啊。却都让常宝田给葬送掉了,真是太可惜了。也就因为如此,文舒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常宝田了。

车子忽然停了下来,文舒琴终于回过神来,向车外张望了片刻,意思到自己的目的地到了,于是匆匆下了车。

文舒琴没有想到,带到自己跟前的秦伟光居然是一位肥头大脑,身材敦圆的这么一个人。看上去跟香港着名导演王晶有几分相像,但个子比他还要矮,脖子更粗更短。就像马戏团里的一个小丑,一出场就很有戏剧效果。文舒琴不得不极力掩饰,才算保持住自己一本正经的面孔。

秦伟光一走进屋里,即留意到文舒琴在不停地打量自己。走到近前,秦伟光学着健美健将摆姿势的样子,故弄姿态地扭动了两下身子:“怎么样,人家都说我很像晶哥。”见文舒琴一脸的疑『惑』,秦伟光又接着说道:“哦,就是香港大导演王晶,怎么样,很像吧。”见文舒琴还是不置可否,没做任何反应。秦伟光觉得无趣,于是回归常态,懒洋洋地说道:“哎,我说,你是不是那个想把我从这里给捞出去的那个人,是的话就赶紧办手续吧,我可没时间陪你无聊啊。”秦伟光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抖动着他那挺出来的小肚子。

见秦伟光这种形象,这副嘴脸,文舒琴真有点怀疑介绍人是不是弄错了,给自己介绍这么一位行为方式稀奇古怪的人才。文舒琴淡淡地说道:“你先坐下。”

见文舒琴依然板着严肃认真的面孔,秦伟光原本想表现一下的幽默感顿时跑到了九霄云外,默默地坐了下来。自言自语低声地说了一句“真没劲。”

文舒琴假装没听见:“你说你像王晶,可人家是电影圈里的怪才,你有啥本事,敢跟人家相比。”

秦伟光不服气地竭力伸着脖子:“他王晶是电影圈里的怪才,那我就是电脑圈里的奇才。怪才只不过是靠整蛊整怪混日子,我可靠出奇制胜打天下。”

文舒琴不想跟秦伟光争辩这些,突然冒出一句:“你可看过香港电影《窃听风云》?”